共眠测试的指令下达在当日中午，系统通告如往常般冷静克制，祁眠却读出了莫名的残酷感。

“根据你与A－01匹配度达成率，制度要求双方进行不低于六小时的共眠状态适配记录。”

“期间不得中途退出，需自然完成。”

他盯着那行字愣了很久，指节微僵。

不是因为不理解流程，而是这一步——太快了，像是被某种机制一脚踢入一个他还没准备好的阶段。

他没第一时间回房间确认，而是绕过大厅，坐在休息区的沙发角落，盯着空着的玻璃杯出神。

沈砚迟到半步收到通告，他扫了一眼，没说什幺，光屏反光里映出的是祁眠僵直的后颈线。

“今晚十点。”他语气一贯平稳。

祁眠没有回头，只低声“嗯”了一声，像是答应，又像是被动接受。

——

那天直到晚上九点五十分，祁眠都没踏进卧室一步，他把自己关在盥洗室里，用冷水洗了三遍脸，连脖子都擦了两次。

当他走进那间房间时，灯光已经柔和地切换到“共眠适配”模式。

中央的床是标准型双人床，四角附设生理参数捕捉器，床沿被轻微下调，方便监测睡姿互动。

他站在门口，看了五秒，没有动。

“左边。”沈砚站在窗边，不偏不倚地指出位置。

“你经常往左翻。”

祁眠皱了皱眉，还是走过去，把外套整齐挂在椅背上，但穿着衣服躺了下去。

床垫十分柔软，却没有带来任何放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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