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将天际线染成铅灰色。女警的余光捕捉到那个瑟缩的身影。

超市冷白灯光下，穿oversize卫衣的少年正被西装革履的男生半搂着前行。

风掀起少年松垮的领口，暴露出颈侧暗紫色的淤伤，像一串被揉碎的紫葡萄缀在苍白的肌肤上，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，在颈动脉旁轻轻颤动，像是某种呼救信号。

他的视线顺着少年吞咽时颤动的喉结下移，扫过两人紧扣的十指。

穿西装的男生指甲修剪整齐，卫衣少年指骨嶙峋如铁钳，指甲缝里凝固着血痂，像是小兽挣扎时折断的利爪，职业的敏感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
女警横跨一步挡住两人去路，他闻到柑橘古龙水与地下室腐烂混合起来的怪异气息。

卫衣少年看见他睫毛剧烈震颤着，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，却只溢出细弱的呜咽。

他看着李浩然一脸担忧得问道：「这位同学，你还好吗？需要帮助吗？」

「救······」破碎的音节卡在李浩然肿胀的喉头，朱晓的指甲骤然深深楔入他的掌心，渗出血珠，他的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。

他感觉自己像被钉在蝴蝶标本框里的蓝闪蝶。

朱晓将李浩然往怀里带了带，怀里人突出的肩胛骨撞在他胸前发出闷响，施暴者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旁，打断了他的发言。

「警察叔叔和姐姐，我们很好。」朱晓换上一副纯良面具，人畜无害的笑靥绽放在苍白的脸上：「我男朋友有社交恐惧症，一看见陌生人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，请多担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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