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，麻烦赐臣一封手书。”孙秀不愿听司马伦这些婆婆妈妈的感慨，迫不及待地催促。

孙秀这幺一催，倒是把司马伦从迷茫中唤醒过来。他忽然狠狠地盯住孙秀，难得地露出一分上位者的强势，“要杀檀郎可以，但不准像以前那样对他用刑。本王虽然注定要当一个坏人，可这最后一点仁慈，我还是要留给檀郎。”

潘岳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亮了。他从草铺上撑起酸痛的身子，走到紧紧锁住的牢门口，看到琅琊王司马睿靠坐在外面，额头抵着墙正在打盹。

“睿儿。”见司马睿的姿势十分不舒服，潘岳忍不住叫了他一声，“小心着凉，快回去睡吧。”

“老师！”司马睿原本就睡得很浅，此刻立时清醒过来。他迅捷地站起身，隔着廷尉狱的木栏抓住了潘岳的手，“老师，你昨晚睡得很不安慰，是不是身子不舒服？我一会儿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。”

“没什幺，不用看了。”潘岳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，“倒是你，在这里守了一夜了，快回去吧。有顾廷尉在，你还有什幺不放心的？”

“我和刘琨他们说好了，在这里轮班值守。”司马睿拉着潘岳坐下，神色忿忿，“孙秀那个小人，不得不防。顾廷尉虽然照顾老师，但孙秀若是硬闯，顾廷尉也不能和他硬来。”

“难道你就可以硬来了？”潘岳有些愠怒地道，“我早就叮嘱过你，‘尺蠖之屈，以求信也。龙蛇之蛰，以存身也。’如今形势复杂，你又势单力薄，就应该闭门读书，修身养德，不要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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