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逼仄的出租屋里,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我叼着烟,默默擦着红花油。
我把自己锁死在房间里,足足三天。
三天后的凌晨,我将熬了一整宿写下的两千余字遗书放在枕头底下,在清晨的朦胧微光中,满身伤痛的推开出租屋的门。
我本一心向佛,迦叶不收,奈何?
那就毁灭吧!
外婆养我这么大,我理应尽孝。
我想将这两年收废品挣的四千多块钱,全部取出来。
给她买点营养品,再陪她三天,给她做做饭,也好好吃吃她做的饭。
我知道这种尽孝方式是苍白的,但我别无选择。
天空下着绵绵细雨,冰冰凉凉的雨滴顺着我的脖子钻进我的身体,
细数着与贺雄十多年的恩怨过往,我拖着机械的脚步,向乡镇唯一银行走去。
我们乡镇唯一的银行是农村信用合作社,今天赶集的人多,存取钱的人也多,排队取钱时,我弓着腰,竭力扭过头。
淋雨没关系,被人家看成是精神病也无所谓,但我不想让我兄弟宋哲看见。
94年,我们灵山乡还没并镇,乡镇府紧挨着信用社,宋哲中专毕业后,就被分配在乡政府上班。
刘佳、羊克是我发小、宋哲是我同学,关系最好的同学。
刘八斤、羊克和我都是问题学生、问题青年。
宋哲不一样,他是好学生,人很聪明,从小就表现出了远超乎他年龄的成熟和冷静。
其实我也挺成熟的,我觉得我的心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大十岁不止,但我是被迫成熟,无数的欺凌与白眼逼迫我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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