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侍郎的座次挨着步夜,见步夜来了,忙提醒一旁的侍女替少卿斟茶,“首辅大人的碧螺春你且收好吧,少卿大人只喝苦丁茶。”
步夜闻言挑眉,谢过刑部侍郎一番体贴好意,入了座。
“首辅大人还未露面吗?”
“可不吗,”侍郎本是洒脱活跃的个性,素日在刑部收敛太多,也是当下节庆的气氛轻松,才容他侃上两句,“管家说是临时有人拜访,让我们见谅。”
步夜笑道:“谁又敢不见谅呢。”
茶水冒着热气,轻啜一口着实有些烫嘴,而苦味已经落在舌尖,缓缓晕开。
步夜吹了两下,茶叶贴上杯壁,听见侍郎接着聊道:“不过今日来首辅这边,不论清谈或是对酌,总能聊些实事。好过出入某些权贵府邸,一整天阿谀奉承,吵得人头疼。”想想又补充,“少卿去年不在宣京,倒是错过了左副都御史一派精彩陈词——这酒到底是好东西,那家伙气血上头,简直像重拾了少年意气。”
“回京后,在下也有所耳闻。”
“少卿今年没回苍阳?家眷接来宣京过年吗?”
正要将茶搁回几上,步夜的手微微一顿。
“去年到苍阳本也是为查案,与贺岁无关。”
侍郎闻言啧啧赞叹,说些少卿实在勤勉乃吾辈之楷模。又唏嘘一番去年除夕的苍阳纵火案,半盏茶间话题已经换了四五来回。
步夜依言听着,抽空与厅内一众同僚点头致意,算是问了声好,转过头时侍郎又聊起了家中妻子。新婚燕尔,步夜忆起两月前的婚宴,二人举案齐眉,甚是恩爱。正要感叹一番夫妻感情甚睦,不曾想侍郎又说回了苍阳:“拙荆倒是撺掇我们举家去苍阳过年——还能为什幺?为了那无芯苑的华裳会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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